第(1/3)页 石月缓缓放下茶盏,青衫袖口轻拂案上茶渍,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:“是啊,老孙所言非虚。若只是掀翻几张喜桌的失礼,他不至于介怀数十年,其中必有我们蒙在鼓里的细节。” 商函将目光转到孙不眠的身上,接过话来,“孙长老久在兵圣阁,是当年婚宴的亲历者。还请长老明示,莫要再藏着掖着。” 张文隆则目光平静无波,手捧茶水,细细品味。 孙不眠握着紫砂茶壶的手猛地收紧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滚烫的茶汤在壶内晃出的涟漪恰似他翻涌的心事。他重重叹了口气,喉间的沧桑如陈年松烟般散开:“诸位可知,吴烈当年铁了心要娶的,究竟是什么身份?” 话音刚落,商函便皱紧了眉头,开口道:“我当年听书院内的长辈提及此事时,特意查过卷宗。那女子是江南烟雨巷的寻常凡人,眉眼清秀却无半点修为,与兵圣阁‘非圣不婚’的规矩格格不入。” 他顿了顿,想起当年同辈间的戏谑,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,“那时我们都私下笑他是‘老不羞’,起百岁的半圣文人,竟要娶一个三十岁的凡人女子,消息传到书院时,连守门的老仆都觉得不可思议,成了文道好几年的笑谈。” “可不是嘛!” 孙不休的巴掌重重拍在梨花木案上,紫砂茶壶与木案相撞,发出沉闷的咚响,茶盏被震得跳起半寸,茶汤溅出的水珠在空中凝成细碎的青芒,“当年我们几个凑在藏书阁议论,都说兵圣阁的千年门槛,要被这桩婚事踩得崩裂!兵家那些白胡子老古董能不急?听说吴烈为护着那女子,在议事堂当场拎起镇阁的‘裂山斧’就往地上砸,玄铁斧刃磕碎三块青石板,吼得整个兵圣阁都颤了,差点就被长老们按‘叛宗’论处,剥夺传承资格!” 石月语气沉稳:“我总觉得兵圣阁的反应过了火。吴烈是兵圣阁百年难遇的奇才,七百岁修至半圣,心性早如磐石般坚韧,若不是动了彻骨真情,怎会为一介无修为的凡人女子,赌上毕生传承?” “寻常凡人罢了,既无才气也无背景,掀不起风浪,兵圣阁这般小题大做,里头定然藏着他们不愿说的算计。” 孙不眠听着三人的闲谈,浑浊的眼底渐渐泛起水光,像是被暖炉热气蒸软的老玉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