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突然将紫砂茶壶重重顿在案上,壶盖被震得跳起又落下,发出“咔嗒”轻响,溅出的茶汤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,瞬间凝成细碎的冰珠,折射着暖炉火光,恰如当年那场婚事,开头滚烫,终被现实冻得支离破碎:“她确实是江南烟雨巷的寻常女子,指尖只有针线磨出的薄茧,连引才气入体的门槛都没摸到。可兵圣阁的长老们,偏要把这桩儿女情长,绑上‘宗门荣辱’的战车!” “就为这个?” 孙不休三人齐齐变了脸色,孙不休猛地一拍桌就要起身,儒道才气在周身凝成淡青护罩,却被孙不眠抬手按住,老人的掌心带着兵道修士特有的粗粝,力道不重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郑重。 这位苍老的长老迅速转身,灰袍下摆扫过地面积雪,带起一圈细碎的雪雾,抬手关紧轩门,门轴转动声被风雪吞没。 他转过身时,声音已压得极低,字字如淬了冰的铁:“表面是‘非圣不婚’的规矩,实则是嫌她命短、出身低,长老们说,吴烈是亚圣苗子,娶个百年寿元的凡人,不仅要被修真界笑‘兵圣阁无人’,更会因情伤乱了道心,断了兵圣阁的传承根基!” 他苦笑一声,皱纹挤成沟壑,“那些老古董最后放了狠话:要么弃了那女子,要么滚出兵圣阁,二选一。” 词宋端坐在一旁,指尖摩挲着微凉的青瓷茶盏,墨眸中那丝淡金色的时间纹路如细流般盘旋,比先前更清晰了几分—,孙不眠的话语,正与他记忆中那些破碎的光影重合:议事堂里吴烈拍案时,玄铁斧刃崩出的火星;桃花树下女子指尖的丝线在阳光下泛着柔光,为吴烈缝补兵甲上的裂痕。 他没有插话,只是垂眸时,睫毛投下的阴影里,悲悯又深了几分,他见证了吴烈全部的过往,因此今日哪怕吴烈出言不逊,自己在和他交手时,手下留情,刻意没有伤其经脉。 “可你们不知道啊……” 孙不眠忽然顿住话头,指节无意识蜷起,粗糙的掌心磨得紫砂茶壶壁沙沙作响,浑浊的老眼望向窗外风雪深处,瞳仁里映着跳动的暖炉火光,像是真的穿透了数十年光阴,“如今这沉得能压垮兵阵的吴烈大人,早年是个连兵戈都嫌沉的主儿!” “他突破半圣那天,兵圣阁的贺帖堆成了山,他倒好,揣着个粗陶酒壶就溜去了江南,遇着劫道的山匪,拎着酒坛砸得人鼻青脸肿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