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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个精妙绝伦的艺术品，被两个粗鄙不堪的燃料罐夹持着，形成一种荒诞而又悲壮的组合。

    发射塔架下方，临时搭建的指挥所里，气氛压抑得几乎凝固。

    陈山元帅和头发已经半白的王崇，正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一面巨大水镜。水镜中，一个穿着臃肿的银白色抗压服的人，正在走向通往【神舟一号】驾驶舱的升降梯。

    “盟主，再考虑一下！”陈山的声音嘶哑，带着一丝恳求，“我们准备了上百名最优秀的修士，他们中任何一个都可以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们不行。”

    一个平静的声音从他们的通讯法器中传来，正是那个银白身影发出的。

    陆鼎。

    他已经走上升降梯，随着平台缓缓升高，整个发射中心的宏伟景象在他脚下铺开。

    “陈山，这不是一次冲锋，这是一次探索。驾驶它的人，必须在万分之一息的时间内，根据灵能反馈、符文共振频率、甚至直觉，来判断是该启动反重力矩阵，还是该紧急抛弃助推器。”

    “他必须比设计者更懂这艘船的脾气。他要知道，什么时候该相信仪表，什么时候该相信自己的神识。”

    升降梯停在了驾驶舱门口。舱门像一头巨兽的嘴，幽深而冰冷。

    “全仙盟，能做到这一点的，只有我。”

    王崇嘴唇颤抖着，老泪纵横：“可是……盟主，它的成功率……经过我们最乐观的推演，首次点火后，不在空中解体的可能性，不足三成！”

    “三成，已经很高了。”陆鼎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，他已经弯腰钻进了狭窄的驾驶舱。

    “我们没有时间去追求十成的胜算。王院长，我们的敌人，不会给我们第二个十年。”

    驾驶舱内，冰冷而简洁。没有多余的装饰，只有密密麻麻的仪表盘、闪烁着各色光芒的符文阵列，和一个由整块水晶打磨而成的、视野开阔的舷窗。

    陆鼎将自己固定在座椅上，熟练地将身上的管道接入驾驶舱的维生法阵。沉重的头盔扣下，视野里瞬间被各种跳动的数据流覆盖。

    【灵能助推器燃料填充百分之百】

    【反重力矩阵预热中……】

    【船体结构压力自检正常】

    【维生法阵循环稳定】

    他伸出手，戴着厚重手套的手指，轻轻抚过面前一个赤红色的启动按钮。

    “陈山。”

    “属下在！”

    “如果我回不来，你就是航天总署的最高指挥官。继续造，继续射。用失败品的残骸，为后来者铺出一条通往星空的路。”

    “王崇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属下在。”

    “别停下研究。我会在天上，用我的神识，把最真实的数据传回来。哪怕只有一瞬间。”

    通讯那头，是死一般的寂静。

    陆鼎不再说话，他抬头，透过舷窗，看向那片被扭曲的空气笼罩的、泛白的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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